逍 遥 论
读《心守一事去生活》有感
人生,或纷繁,或闲淡,往往关切于心态。
境界,或超拔,或低沉,常常紧系于一念。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心守一事,逍遥此生。
我们从梁实秋先生《心守一事去生活》中可以看到,那些之所以接近于逍遥的人,是因为他们总能从最普通的生活细节中发现情趣。观鸟的释然,养猫的浪漫,读书的闲淡,喝茶的归真。正是因为他们不忽略,所以我们总能感受到那些大家们的潇洒。当我们拥有了触动事物核心的敏感时,才明白这些被忽略的心结背后带给我们的巨大力量,是因为它能使我们看到更多,看得更远。佛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佛独具慧眼,从一花一叶之中,看到比凡人深得多也远得多的东西。不忽略生活细节的人,往往能占尽生活的先机。但凡那些有智慧的作家,在他们的作品中,总能表现出一定的生活先知性和敏感性。同为凡人,为什么他们会有这种先知性?究其原因,是他们触动到了生活的脉搏和神经,从细节出发,观常人所不能观,悟常人所不能悟,便成就了他们这些生活逍遥客的霸气与豪气。
可能会发现,我对于逍遥的诠释一直是“生活接近于逍遥”,那是为何呢?因为我并不觉得有谁能做到真正的逍遥,只能说有些人他们给予了生活更多的空间随性发展。生活在尘世之中,我们必然要被很多的条条框框限制住,家庭的压力,工作的艰辛,这些我们必须得背负着。对于逍遥的解释,我觉得庄子的《逍遥游》最具代表性。鹏虽大,怒而飞,也需仰仗六月大风方能扶摇而上九万里;列子虽可乘虚御风,可免乎行,亦有所待也。观如此之圣人尚要有所待方可成就其逍遥,又更何况我们无天赋神力相助的凡人呢?所以,真正的逍遥或许只是一番理想境界,我们所能达到的,并非是生活的逍遥,而是心灵的逍遥。
生活于尘世之中,做到心灵的逍遥,需要有如“尘”的心思。就像是在这本书中,无处不洋溢着心灵在生活中的寂静闲适。这是一门洞察世事的学问,并非是机械地观察记录,也不是四处探听偷窥方可学到的。而是要用一种至情至性的眼光来看待世间万物。在《心守一事去生活》中曾说:“智者乐水,仁者乐山。雨有雨的情趣,晴有晴的妙处,小鸟跳跃啄食,猫狗酣睡饱食,哪一样不令人看了觉得快乐?就是在路上,在商店里,在单位里,偶然遇到一张笑容可掬的脸,能不令人快乐半天?”其实如尘的心思,就是“幸遇三杯酒美,况逢一朵花新”的愉悦;如尘的心思,是一种有血有肉的心灵探索,并不是我们要将生活征服的功利态度。“钩帘归乳燕,穴纸出痴蝇。为鼠常留饭,怜蛾不点灯。”这是我们苏东坡先生对于生命的大度。正是东坡居士对于生命有这样一份如尘的心思,才有了他的词中之帝,才有了“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的豪迈,才会有“十年生死两茫茫”绵绵无绝的佳句。
心灵逍遥的第二境,则是“隐”。真正的隐士,是“大隐隐于市”。是要在处理好工作与生活的同时,让心灵得到归隐。林徽因曾说“真正的平静,不是避开车马的喧闹,而是在心中修篱种菊。尽管如流往事,涛声依旧。只要消除执念,便可寂静安然。”从《心守一事去生活》这本书中,我们看得到,作者梁实秋所得到的逍遥并非是摒弃世间的一切,他所过的生活是在他工作繁忙后的闲暇之余,多一些情趣的发展。看报,写字,观景,旅行,运动,做学问,照相。他不是逃避尘世,而是做一位于尘世间找到自己的灵魂寄托的真性情人。消极避世是无知的,让内心于生活的鲸波万仞之中寂静安然才是智者。要学会在繁忙之中保存住自己内心的“静”,发展出自己的闲适生活和情趣,领略春日百花的风情万种,夏日莲花的含香幽淡,秋日溪停水静的安宁,冬日寒风凛冽的肃穆。无论酸甜苦辣,冷暖交替,我们都能从中领略出别是一般滋味,从而保护住自己“静”的内心。
做到心灵的逍遥,那么就必须提供广阔的心灵活动区域,让内心得以丰富,境界得以提升,方可让心灵游刃有余。而我想要真正地做到这一点则是要用自己有限的时间感受不同的情感,通过读书方可做到。在书中,我们可以感受不同国度的风情,不同文化和思想带来的心灵震撼,渐渐的便可打开自己对于生命的多重视角。黄庭坚曾说:“人不读书,则尘俗生其间,照镜则面目可憎,对人则语言无味。”这话似乎把读书的目的解释得有所欠缺,似乎读书是为了外在的表现而读。但是却把人读书的结果解释清楚了。没有了书籍的滋润,心灵就像一方荒土,俗生于人世间。正如《逍遥游》中所言“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呜呼待哉?故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便是说唯有一个人精神和道德达到了境界方可真正地做到了逍遥。通过读书来提高自己的思想境界其实是一条很好的捷径。
人生曼妙的风景,是内心的淡定与从容;我们不断盼望外界的认可,最后才知道:世界是自己的,与他人毫无关系。所谓逍遥,即是面对变化,保持欢喜;面对复杂,保持简单;内心丰富,摆脱苦难;追求意蕴,生活才会给予风景。
随心,随性,随缘:雅致生活,逍遥一生。